ida-the-one

【潮缺】You Will Love Me Yet(你终将爱我)

16年初和脖砸打赌写的拖了一年多还没写完转眼2018年了再拖下去真的不好意思就当作元旦贺文发出来吧......短小的一发完!

久未动笔,文笔生涩,实在很抱歉(#`ε´#ゞ

曾经搞了一张配图,又因为一首诗差点写成BE(标题也是从这里来的),感兴趣可以点这里

祝大家新年快乐!


分级:PG
配对:潮缺,戏剧教授×学生
警告:RPS/平行世界/全篇痴汉Ben第一人称/重度OOC/时间地点均为编造
(总之假的!除了爱情都是假的!) 


(一)

来到曼城的第二年,夏天依旧姗姗来迟,到五月初气温还停留在10摄氏度以下,加上将近一个月的阴雨连绵,心情也跟着阴郁起来。

艰涩的中世纪戏剧导读课程总算是告一段落,Sam和Victor坚持要去镇上新开的酒吧喝上几杯,说是要“用杜松子酒浆洗掉中世纪的余烬” ——这两个家伙还没写完论文就开始放飞自我了。我虽然惦记着下周的排练还是答应同去,毕竟没有什么能比这湿漉漉的天气更糟了不是吗。

好吧,如果不算上“打不到车冒雨徒步五公里”的话。

酒吧很干净,有讨人喜欢的暖色灯光、充满复古气息的砖石墙和红色天鹅绒高脚凳。至于门口的风铃就有点过了。本地居民三三两两地坐在桌前低声交谈,不时传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木头味,还有新发酵的啤酒和果酒的甜香。

我点了一杯英式苦啤酒,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那会儿头发有些长了,吸饱水分打着卷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可以想见有多么凌乱,我刚要伸手拨一下就远远瞥见Victor和Sam不怀好意地冲我挤眼。

哦又来了。“大狗Ben又在甩毛咯!”拜托Victor你能再幼稚一点吗?我比了个中指过去,又引出了一串愉快的大笑。
一切都不错,非常不错。我心满意足地蜷进沙发座椅翻开书。

或许是轻音乐和暖融融的香气缠绵在一起让人困乏,当我读到“蜂蜜,牛乳,蔗糖,我已经说了三种” 【注1】 、喝完了第二杯苦啤酒时已经有些恍惚了。彼时天空正处于一种粉紫色到宝蓝色的奇妙渐变中,云层恰好铺展在两种颜色的交界处。金黄的路灯从远方渐次亮起来,映得酒吧玻璃橱窗上的水珠闪闪发光。

轻柔的小调切换成了一首节奏欢快的黑人音乐,突如其来的人声差点让我从座位里面蹦起来,昏睡的魔法也随之解除。那是摩城不久前发行的精选集,才华横溢的盲人音乐家Stevie Wonder完美诠释了每一首经典歌曲,但专辑却再不复当年的轰动,让人不禁感叹时代变化之快。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气氛渐渐热烈起来,我把书折起一个角,起身走向吧台,这才注意到转角是个小型的混音台,音乐就是从那里的音箱扩散到整间酒吧。

一个身影就这样撞进我的眼睛里。

彼时他正全身放松地站在那儿,眉头却紧皱,低头仔细端详手中的黑胶唱片,沙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竟有些炫目。

蜂蜜

我靠坐在吧台边小口啜着啤酒,和Victor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欧洲杯,眼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角落。三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甚至可以说有些——好吧我知道这样形容很怪——娇小,深色polo衫外面套一件紧身的拉链夹克,耳机松松挂在脖子上,柔和的下颌轮廓隐藏在淡金色的胡须里,鼻头微微上翘,浅色墨镜遮住了眼睛本来的颜色。

酒吧DJ?

他转过头和旁人交谈两句,然后探身把手中的黑胶放进唱片机,贴身的夹克勾勒出侧腰的弧度。

Sugar, sugar
How I wanna be your main boy
Sugar, sugar
How I wanna be your play toy 【注2】
  ……


相较于音色明亮的CD,黑胶唱片的声音少了些层次,却更有一种近似沙哑的醇厚质感。

蜂蜜,牛奶,和蔗糖

不知道你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当你看向一个人,说不清楚哪里吸引你却就是无法挪开眼睛。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明显,男人像有感应一般有些惊讶地抬头,紧接着舔了一下嘴唇、露出一个短促的微笑又低下头去。

我只看到他的脸颊因这个笑容形成一个纵向的、浅浅的小窝,甚至来不及看清那下端是怎样没入闪耀着淡金色的胡茬里——可是这也够多了,灌满啤酒的胃袋一瞬间因愉悦而收缩,关于夏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橄榄球赛,苹果箱,柑橘味苏打水,两年一度的湖区旅行,夏令营的巴士车颠簸着穿过乡间,阳光下晒了一天的床单散发出松散干爽的香气……

夏天真的又要到来了。我一口气灌下半杯啤酒,有点晕晕乎乎的捋平衣角。

呃……蜂蜜,牛奶,蔗糖。那双眼睛又会是什么颜色呢?

等等,下一句是什么来着?百花露,麦芽汁,葡萄酒……现在有六种甜啦……墨绿色也太扯了,或许是深褐色?

我大概是醉了。我踉跄着起身——得赶紧回去睡一觉,不然就真的只能在这酒吧待一晚上了。

(二)

等我从宿醉中头痛欲裂地醒来才发现书落在了酒吧,不得不支付图书馆的罚款。至于回去的路上抱着邮筒唱歌又摔进灌木丛——记忆的空白让我强烈怀疑这些糗事的真实性,却丝毫不妨碍被那两个家伙实打实地嘲笑了两个礼拜。两个礼拜!
真应该在酒吧里过夜的。

之后的一个多月气候终于渐渐温暖干燥起来,虽然为期末考试忙得团团转,我偶尔也会坐在窗边对着这讨人喜欢的天气出会儿神。带着暖意的气流驱散了云雾,天空变得洁净而高远,阳光在教堂的尖顶和成排碧绿的梧桐叶片上跳跃,向柏油路投下明亮的斑驳光点——一切都开始有了夏天的样子。

那个夜晚的记忆总会在这时闪现一下又倏然消失不见,就像这六月的风,或者说像风中的蛛丝,抓不住解不开却不时撩得人心痒。

我自小就不算是记忆力超群的人,许多片段早已埋藏进记忆深处染了灰尘,那种回忆突然涌现的时刻自然也就显得弥足珍贵。我常想,若不是那首歌,若不是某位小偷先生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若一切发生得或早或晚……有关那个微醺夜晚的一切大概最终也会被遗忘吧。
还好没有。

那是暑假前的最后一节自习课,正热烈讨论着假期计划的女孩子们瞬间安静下来,班主任Hans先生圆润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

“大家都知道下个学期的戏剧实践课要进行导师的选择,也知道和导师见面是在开学之后的第一周,”Hans先生晃晃悠悠迈步走上讲台。“不过恐怕我们有一点小小的特殊情况:一位教授那时将会去法国交流,所以他今天赶到这里提前见诸位一面。”随即脚步声响起,有人疾步走进了教室。

我清楚地记得抬起头那一瞬间的感觉——仿佛陨石砸在头顶,巨大的轰鸣声充斥着耳朵,后颈僵硬起来,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是他?眼前只有几米之遥的这个人?

这不对,大概是认错了——没有胡须的干净下颏,金边眼镜,衬衫和休闲西装,和记忆中完全不同——但我又该怎么解释那鼻梁和脸颊衔接处柔和的弧度,或是沙金色短发的服帖形状?

他站在讲台上停顿了几秒,紧皱眉头没有一丝笑意,眼睛环顾整间教室,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握拳又松开。对着眼前的空气点点头,短促吸一口气,他语速很快地开了口。

“Martin Freeman. Hello everyone.”

话音刚落就转身出了教室。

Hans先生忍不住低头扶额,大家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身后Sam拿笔戳戳我:“又是个怪人,是吧?”

看来这位Freeman教授并没给他留下任何印象。我忽然又开始不确定起来,嘴里含糊地应着,侧身望向那个远去的背影,过了好久才感觉到自己颤颤巍巍地呼出一口气。

我几乎要忍不住把头埋进手臂。那双眼睛的颜色是深海一般的蓝——谜题竟然就这样解开了。


接下来的暑假都是在餐厅打工中度过,忙碌但还不算累。下班路过一家唱片店买了几张CD,只当是用来打发傍晚的时光。

气温升高让人变得慵懒。高音萨克斯、人声和鼓点交织成的节奏布鲁斯一首接一首冲击着耳膜,我枕着手臂仰躺在床上,陷入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平静里:全身像是被温柔的深蓝色海水包裹着,无数光点在四周闪烁跳跃,只想下沉、下沉,沉入最深最蓝的海底……

那是记忆里最漫长的一个夏天,直到我在导师意向表上有些潦草地写下那个默念了三个月的名字它才算真正结束。

等待Freeman先生从法国回来的日子里,我已经自学了小半本《戏剧实践指导》。然而出乎意料,第一节课他就让我们“扔掉这本书”。

“我一直不明白实践课为什么还要读这些狗屁玩意儿,”刚一进门他就脱下休闲西装外套,靠在讲台边低头擦了擦眼镜。不得不说宝蓝色的针织领带很衬他的眼睛。“当然你们大可待在这里背人物形象分析来让期末成绩单好看一点——显然这毫无用处,我也不关心;或者你们可以去排练厅找我。就这些。”

大家看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觑。虽然上次见面已经领教了这位教授的不羁,这一举动也依然让人印象深刻。Victor回头对我挑眉,我点点头站起身来。身后响起犹豫着拖动椅子的声音和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Freeman教授也的确没有食言,一整个学期都没有再踏进教室一步。现在想来那段日子简直如梦境一般——当然指的是好的那种。

我只能说从未见过如此充满活力、魅力四射的人。

他在舞台一角席地而坐讲古希腊神话,讲中世纪早期的宗教剧,讲莎士比亚和莫里哀。讲到激动时,他随手扯掉领带轻巧地跳上道具箱,带动细小的金色尘埃在光束里旋转飞舞。他喜欢把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白皙而线条分明的手臂上细长汗毛随着挥舞的幅度微微闪光。

他鼓励我们试着去表演自己心目中的《哈姆雷特》,抛开性别限制交替饰演不同的角色;兴起时他也会跃上舞台客串一些小人物,有时是小丑A有时是罗森克兰兹——自然每个角色都游刃有余;更多的时候他会在台下用湛蓝的眸子长时间地凝视我们中的某一个,纤长卷翘的金色睫毛颤动着,眼神中含着或讥诮或赞许的笑意。

然而无论是讥诮还是赞许,那一刻他的确是笑着、认真地注视着你的。

仿佛看着他的珍宝一般。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似乎格外的长。

我又一次从沉思中惊醒,甩甩头把奇怪的念头驱逐出脑海。


(三)

后来我才知道,上学期短促见面那天他在来的路上被偷走了钱包,所以看起来有些暴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平时就是一个多么和蔼的人——偶尔可以在校园中碰见Freeman教授,他似乎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依然是紧皱眉头步履匆匆,甚至无视大部分的招呼和问候。这与他在讲课时热情洋溢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倒是有不少女生对他全学院最年轻戏剧教授的身份和这种冷淡的姿态兴奋不已;Victor则是不止一次地向我抱怨,说不该偷懒抄了我的意向表,因为显然我“选导师的眼光和选女朋友的一样差劲”。

我大笑着给了他一拳。


“Ben,要不要参加?”刚刚下课不久,Freeman教授叫住了穿好棉衣正要离开排练室的我。

“呃…对不起?”

他叫我Ben而不是Benedict。我不由得有点发懵。

一个大概是感到好笑的神情浮现在教授脸上,他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罗密欧与朱丽叶,三年级的,展演时间在期末考试之后一周。怎么样Ben,来吗?”

我忘记自己是怎样答应又是怎样告别离开的了,只记得他得到我的答复后露出一个笑容,简直像夏日一样明朗。

Victor大概是第一百次对我表示担忧;也难怪,期末考试就快到了,还要分心去参加排练,经常一次就要近半天时间。对此我总是笑笑不置可否。

舞台上的Freeman先生自然依旧是魅力十足。我站在台侧等着自己的戏份,内心暗自惊叹竟有人能将一个跃起转身的动作做得如此流畅和潇洒。

我爱戏剧,爱一幕幕交错间的悲欢离合,爱聚光灯的温度,爱那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越来越久地停留在我身上的感觉。
这让我感到自己确乎是有那么一点不同的。

“你爱上他了。”Victor突然从手中小说里抬起头,叹了口气宣布似的对我说。

“呃……什么?谁?”手一顿,墨水在纸上洇开一个圆点,我疑惑地望过去。Victor却只是和我对视一眼又埋头书本,不再出声。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


“我记得你,”Freeman先生正把一顶假发粗暴地塞进道具箱,突然开口。“几个月前,在Ed的酒吧,对吧?”他抬头促狭地朝我眨眨眼睛。“‘你捧着一本书苦苦钻研,为的是追求真理的光明;真理却虚伪地使你的眼睛失明’【注3】。那本书可是在吧台等了很久了。”

我愣在原地,四肢百骸的血液冲上了头顶,脸颊到耳朵都开始发烫,半晌才想起要回应一声,却发现他早已经离开。

四顾无人,我蹲下捂住脸在那里待了好久好久,空荡荡的排练室里回荡着我如鼓的心跳声。


半年后Freeman教授执教期结束离开学校回归舞台,我也升上了三年级。学业和社团让我有些自顾不暇。好不容易抽时间去了一次酒吧,没有找到那本书。

大四那年我去伦敦西区看了他的舞台剧。他的腿似乎受了点伤,这在阴雨的天气里应该不是那么好过,却不妨碍他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仿若神祈。

最后一场他没能参演。散场后我站在剧院外等的士,被冷风吹得鼻子通红,却瞥见他裹着棉衣和格子围巾从后台门走出来,看上去柔软又温暖。他显然也看见了我,弯起嘴角招了招手。

一瞬间我甚至萌生出像个小男孩一样扑上去抱住他的冲动,而且几乎真要这么做了——直到我意识到这样很蠢,小跑了两步又硬生生刹住。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心脏在一瞬间沉沉地坠了下去,我有些晕头转向,张了张嘴却组织不了语言,站在他面前难堪又无措。

他却歪歪头张开手臂环住了我,一只手暖乎乎地贴着我的后颈;然后我意识到他正无声地笑起来,柔软的脸颊触碰到我的嘴角,睫毛扇动时扫过我的颧骨。这让我几乎流出眼泪——

那实在像极了一个吻。

我记得他轻拍着我的背。我知道,他说,我都知道的。


在那之后我毕业,险些在旅行中送命,回到伦敦出演了几个反响平平的舞台剧和几个还不错的电视剧,开始听滚石、电台迷和单向乐队【注4】,却再没有见过他。


(四)

淡金色头发的男人穿着红黑条纹的长袖T恤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我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东西归位的“咔哒”声,啤酒的香气和夏夜的暖风,一切有关曼城的记忆突然又清晰鲜活起来。

“Martin Freeman, play John Watson.”他皱着眉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又趁大家低头时偏过头对我挑眉,而我只能努力绷住笑。

包括Mark在内所有人都惊讶于我们的默契,却没人知道那些奇妙的“化学反应”曾经历了怎样漫长的发酵;我们也心照不宣地闭口不提。

在寒冷的片场看Martin变着花样逗我简直成了剧组一个保留节目;而不拍戏的时候我们就在赫尔福德郡消磨漫长的夏日,交谈,大笑,十指相扣从酒吧步行回家。他给我展示整面墙的黑胶唱片和那本害我交罚款的莎士比亚选集(并且坚定表示不会还),把我介绍给家人时温热的掌心就停留在我的肩胛。发觉“Sweetheart”已经不会像最初那样让我面红耳赤,他就又坏心眼地改叫我“Sugarnut”——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奇怪称呼。

我喜欢他宽大的带着沐浴液香味儿的睡袍,裹着睡袍的他像个能揣进口袋的小刺猬,看似暴躁的一身刺却意外的柔软无害。

我们分享衣橱、啤酒、床铺,还有情动时落在眼睫和唇上的虔诚的亲吻。

在经历了那么多漫长而孤单的夏天之后,你终究还是爱上了我。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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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来自莎士比亚《爱的徒劳》第四幕

注2:Sugar - Stevie Wonder 嗯还蛮好听的

注3:莎士比亚《爱的徒劳》第一幕

注4:The Rolling Stones, Radiohead, One Dir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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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正经写过的文一只手数的出来,一半都是潮缺(比如上一篇),足见我多么爱他们!

再次祝看到这里的你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要比2017年更快乐一点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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